入覺門走正路——對釋昭慧等十位比丘尼違律剃度沙彌一事的芻議

‧趙正威老師‧

日前有弘誓學院的釋昭慧及其他九位比丘尼，無事生非，悍然違犯佛教戒律，擅自為男眾剃度成為沙彌；此舉非但明顯違反佛門規制，更會因此壞亂比丘傳承，於是一石激起千層浪，各方佛弟子期期以為不可，不但多有四眾弟子撰文反對，甚至中國佛教會、台灣佛教總會、中華佛教比丘尼協進會、全台各地及金門、澎湖的佛教會以及各護法協會等，更聯名發表聲明，嚴正譴責此事件涉事的十位比丘尼，並拒絕承認該「受戒」男眾的僧籍。(註1)

未曾想此舉反更激怒釋昭慧，彼竟宣示「正式成立佛教性別平等協會」作為反制，更以「開大門走大路」為題發表貼文，為彼等之不如法言行辯護並作出反擊，其中最主要的論點為：

我們堂堂正正為比丘舉行授戒儀軌，原因是：我們堅持「八敬法非佛制」，而是由歧視女性的後代比丘，對佛制加以篡改並擴大解釋的「佛門女性緊箍咒」。因此本人早已在2001年3月30日，就已率同一群四眾弟子，嚴正告訴世人：公開「廢除八敬法」；也就是在戒律學的法理基礎上，嚴正拒絕承認「二部僧授戒」。(註2)

看來釋昭慧數十年如一日，仍糾結在自己當年的「女性被迫害」妄想所犯的衝動過失而繞不出來。

原來自從釋昭慧早年出家，在印順法師的座下學法，沒有多久她就開始熱衷於所謂女權運動、社會公益等世間法的投入，以其頗具新聞性及爭議性，反突出其追求世間名聞與利養的本質，乃至久之食髓知味，竟而將對抗、攻擊的矛頭轉向佛門內部，終於在2001年3月31日，釋昭慧於台北南港中央研究院舉辦「人間佛教薪火相傳」的研討會時，公開宣讀「廢除八敬法宣言」，並率多人當場撕毀「八敬法」的條文，並成為其廢除八敬法的開端(註3)；事出突然且驚世駭俗，引發不斷的風波和議論。上面所述即是其主要的訴求，連帶的也成為其後種種不如法行事，包括此次剃度男眾沙彌等事的理由。

可見釋昭慧所想的並不是佛法佛制的紹續，及佛弟子的法身慧命，她似乎總以世間法的表相來看待佛門中的「男女平等」為所必爭。事實上在佛教大乘法中，從來不分別在家、出家、男人、女人，只看菩薩的證量高低，從來不以外相論尊卑高下；只有在二乘法中，才強調出家尊貴於在家、男眾尊貴於女眾，大乘法中完全沒有這種差別，菩薩行者是一律平等的。問題是釋昭慧與其業師印順法師都否定有如來藏心第八識，都是小乘部派佛教遺緒之六識論者，他們既然否定了第八識真如這個萬法根源的心識，當然就不可能是佛菩提道大乘法的實證者，乃至連受學者都不是。他們與學術界主張「大乘非佛說」的那些所謂佛學研究者合流，以學術化、科學化的名義，逞其錯誤方式的訓詁、考據以及臆想、蠡測之能事，全面割裂鋸解佛法；彼等其實都是早期部派聲聞佛教凡夫僧的遺緒，以其誤會後的假二乘法來解說大乘法，當然不可能如實理解，更不可能有所實證。因此，釋昭慧的本質就是部派佛教之遺緒：聲聞凡夫僧。甚至連聲聞凡夫僧都不是，因為根據《阿含經》明載：聲聞凡夫僧都信受 佛說的八識論，由此而修解脫道。因此釋昭慧一向大聲疾呼要廢止八敬法，正說明她是依止聲聞戒，而不是依止菩薩戒，所學又是不正確的二乘解脫道，所以才要去廢止八敬法。她如果是依止於大乘法與菩薩戒，根本就沒有八敬法的問題存在，因為八敬法只約束聲聞比丘尼，而不約束菩薩比丘尼。

既然她是聲聞比丘尼，就無可置疑的必須謹遵 佛陀所制的種種聲聞戒律，包括一直哽在其心喉的所謂「八敬法」，及其嚴正拒絕承認的「二部僧授戒」；然而這是 佛所制戒，任何佛弟子都得遵奉，並不得任意增制或減損，否則即為違犯或破佛戒法。如釋昭慧當年發表宣言並當眾撕毀「八敬法」，亦如此次釋昭慧等十位比丘尼擅改佛制，以比丘尼身分為男眾沙彌剃度並傳戒，如此等等作法，釋昭慧等人已經破壞佛戒，失去其聲聞比丘尼的戒體，應該將其擯除於聲聞僧寶之列，並依其俗家姓氏，改稱其為「盧女士」方合身分。

其實佛弟子眾所周知「八敬法」的由來，是出於 世尊對女眾弟子出家的慈悲方便，如《大愛道比丘尼經》記載：大愛道比丘尼隨從 佛後，行至迦維羅衛國，並在當地避雨三月，大愛道當時已經苦苦求 佛三次，意欲出家，佛都不許，大愛道便退住於外門，「被弊敗之衣，踱跣而立。淚出如雨，面目顏色垢穢流離，衣服污塵，身體疲勞，歔欷悲啼不能自勝。」阿難尊者見狀心憐憫之，願為代求乃至以大愛道養育 佛的恩情動之，又如是三復，佛才大開慈悲，說了八敬法為作方便，並囑咐：「是為八敬之法。我教女人，當自束修不得踰越，當以盡壽學而行之。假令大愛道審能持此八敬法者，聽為沙門。」阿難傳了 佛旨之後，大愛道歡喜不置，至誠回答：「今佛所教敕八敬法者，我亦觀心，願以頭頂受而行之，遂樂所業萬不惟恨，自約如是無不悅豫。」(註4)經文所載情景歷歷，「八敬法」是當年大愛道比丘尼苦求而得，遂得出家為聲聞比丘尼，後世緣此而得出家的女眾，對「八敬法」都應感激涕零、欣喜頂戴猶恐不及，何有自廢功德、棄捨八敬法的心行？

這位盧女士當然不會信服於此，於是又在她所著的「廢除八敬法的公開宣言與專書自序」一文加註了個標題：「當代大愛道的二次革命」貼文在網路上，隱約以「當代大愛道」自詡，更在其中將如《瞿曇彌經》等阿含經卷之經文斷章取義，矯言大愛道比丘尼向 佛要求：「廢除比丘尼必須禮敬比丘之法」(註5)，這是公然說謊。其實當時的情形是，多年之後大愛道已經轉成大比丘尼，由於久修梵行，為王者所識，大愛道比丘尼應是為令隨順世間尊崇而不壞長老威儀，遂請問阿難是否應有所開緣：「年少新進比丘是否可向長老比丘尼稽首作禮，恭敬承事，叉手問訊？」結果阿難請示 世尊，世尊當下直接告訴阿難：「止！止！阿難！守護此言，慎莫說是。阿難！若使汝知如我知者，不應說一句，況復如是說？」(註6)斬釘截鐵、清楚明白地給了大愛道回答，不許新進比丘向長老比丘尼作禮，更何況為之剃度？隨後阿難及諸比丘也都「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」。此處弟子請法及聖言回答之間，哪有什麼如盧女士所說的大愛道「前衛的言論」、「革命的言行」？且不說經中所言女眾學佛修行有種種障礙，和 佛同意女眾出家將對正法傳世的折損，八敬法正是 佛欽定女眾出家的底線，無可違越，更遑論妄加斟酌損益，即如《毘尼母經》復云：「佛告阿難：『女人能行八敬法者聽其出家，若不能者不聽在道。』」(註7)正受聲聞戒且持戒清淨的比丘尼，不會像盧女士這樣出爾反爾。

佛法中亦沒有所謂「革命」，有的只是對諸佛菩薩以及真善知識的教示教誡的「信受奉行」。釋昭慧就在這一次剃度沙彌的儀軌中，自己還以「得戒和尚」的身分對該受戒男眾「開示」：

所有的這些戒條都叫做學處，因為我們就在這裡學習，就在這個一條一條的戒中學習；學習什麼呢﹖學習讓我們的身語二業——我們的言語，我們的行為——被框在這個軌道上進行。那麼，框在軌道上進行，如今的許多靈修團體都會說：「這些框框條條太多了，你們的約束太多了，這樣怎麼解脫？」其實，那是邪見、那是惡見。因為，人只有在軌道上運轉，他才是自由的；就像有紅綠燈來規範我們，看起來是約束了我們，可是幫助我們暢行無阻；彼此之間減少最大的摩擦，彼此相安無事，這才是真自由。(註8)

話說得好！可是那為什麼盧女士自己卻不以身作則，在「這框框條條」裡去爭取她的解脫、她的自由，並和他人彼此之間減少最大的摩擦？卻反而一再嚴重脫軌、猛闖戒律紅燈？這該說是盧女士身語二業的言行不一，自不守戒卻為人剃度傳戒；還是她對於自律律他有雙重的標準，無德無行忝為僧範？

學佛的意義何在？出家又是何等大事？僧尼正受聲聞戒後，即應依 佛教誡，依於《阿含經》佛說的涅槃本際第八識為根基，於五蘊、十二處、十八界中，觀察一一法皆無常、苦、空、無我，從而令自己早斷三縛結而於二乘法中見道，之後當精進修學斷除思惑，以求解脫道極果的實證。是以，既已出家就應不問世事，以解脫的實證為最高目標，哪還有閒心思介入世間諸煩惱事？諸如盧女士早年熱心參加甚至推動所謂野生動物保護、女權運動、支持同性婚姻立法等社會運動，經常衝撞佛門體制、惹是生非；甚至無根毀謗實證無生法忍的菩薩 平實導師，對正法善知識惡意興訟等等，在在都違犯出家人律儀。如今盧女士猶不知自省悔過，竟又聯合那九位同樣欠思擇的比丘尼，作出荒唐不如法的剃度男眾沙彌之事，不但自身違犯戒律，而且唐捐其出家功德，令該男眾的僧籍並不被正統教界承認，度人不成反而殘害了學人的法身慧命，惡例擅開，茲事體大。如今是非功過除了有教界撻伐和社會的評判之外，更有與事人等各自的如來藏記藏無遮，留待當事人自省反思後，或還有懺磨滅罪的機會。

我們欣見有比丘、比丘尼出面護法護戒，如釋本因法師等貼文，就聲聞戒律的「法、體、行、相」如理析論此次盧女士等人「傳戒」的種種不如法 (註9)，條理分明面面俱到，立論確鑿如撥雲見日。隨喜讚歎之餘，並不欲對盧女士等人另加更多的責難，唯願提醒：錯誤的見取和執意而為，正是由盧女士自己所開示於別人的「邪見」、「惡見」而來，如 佛所說「邪見」為是世間第一大惡，所有佛弟子皆應摒之。所謂「邪見」是因不知不證便妄議、否定第八識如來藏實有；而「惡見」是其我見不斷，以意識心思惟臆想而誤解三乘菩提的真實義理，尤其是被「大乘非佛說」、「八敬法非佛戒」這一類早期部派佛教聲聞凡夫僧遺緒的邪說所誤導，落入薩迦耶見中，導致五利使不斷，轉而誤導更多學人，令此邪見、惡見流布擴散。希望大家在此末法之際能挽狂瀾於既倒，猛然警醒，覃思學佛出家當何所依、當何所止？勸諭大家都能回歸 世尊正法，探尋生命的根源、法界的實相，而眾所周知的「三界唯心，萬法唯識」，豈不正是指如來藏真心、第八阿賴耶識？

《成唯識論》中所引用《大乘阿毘達磨》契經中的偈子：「無始時來界，一切法等依；由此有諸趣，及涅槃證得。」正是說：如來藏不是被出生的法，也不是無中生有的法，祂的自體是自始自終本來存在，且含藏著出生萬法的種種功能，無論是世間法、出世間法乃至世出世間法，都平等依持於祂而存在和運為；同樣的，就戒律來說，無論是五戒、八戒、各種聲聞戒、菩薩戒乃至三界一切物與法，也都是依著這個第八識如來藏而施設和成就。各個眾生行善、造惡、持戒、犯戒等種種身口意三業的種子，會被記藏在各自的如來藏中，因緣會遇時便引導眾生各趣向四聖六凡，酬償種種因果而不爽。勤修三乘菩提的佛弟子，可證得涅槃，如二乘人證得「有餘依涅槃」、「無餘依涅槃」，大乘菩薩證得「本來自性清淨涅槃」，乃至最終成佛證得「無住處涅槃」而具足四種涅槃，也都是依這個真實心如來藏而施設證得；凡言歸依佛法僧三寶及善持戒律，即所謂「四證淨」，亦均依此而得成就。

如前所言，佛法無須「革命」，要的是四眾弟子及社會大眾積極弘揚、努力護持、求取實證，以期佛法常興、正法久住。學佛亦無須強調所謂「開大門走大路」，世尊教示的三乘菩提法要，盡是能令眾生由迷轉覺的不二法門；佛弟子更不必各依見取另闢蹊徑，將誤入歧途的旁門左道如釋印順所宗奉之部派佛教邪說引入佛門，反美其名曰「走大路」。立基於第八識如來藏正法的聲聞道、緣覺道及佛菩提道，才是學佛修行的康莊大道，才是四眾弟子應走的正路。因此，我們呼籲「入覺門走正路」，捨棄千百年來被部派佛教聲聞凡夫論師誤導的相似佛法，及依意識妄心所建立的六識論邪見，堅定依止 世尊所明示，大乘菩薩勝義僧團所弘傳至今、可以實證的第八識如來藏正法，以及可以實證的二乘菩提，才是找對了門路邁向正覺。回歸正法才能遠離戲論，成為真正的三寶弟子、三乘菩提學人，若進而能依止真善知識，精進修習，親證三乘菩提道果；如是成就真平等，才不枉此生超出四難、八難，生在正法住世的人間，而能出家、在家學佛一場，不必老在是否廢除八敬法上用心，唐捐一世人身。